当整个世界都睡了,只有显示器的光幽幽地打在脸上,我的音频剪剪辑lab才算真正开张。这实验室,没有烧杯和试管,只有一台性能还算过得去的电脑,一副把我和外界彻底隔绝的监听耳机,还有,就是那条在屏幕上不断跳跃、起伏、时而狰狞时而温柔的声波。
你以为剪辑就是把录音里那些“嗯”、“啊”、“那个”之类的口头禅咔咔剪掉那么简单?要是真这么想,那你可就错过了这门手艺百分之九十的乐趣,不,是魔法。

声音是有生命的。真的。它有体温,有情绪,有它自己的脾气。而我的工作,或者说,我在这间深夜实验室里的实验,就是成为一个声音的“驯兽师”,或者,一个声音的“炼金术士”。
一切都从那堆原始素材开始。刚录完的音频,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,混杂着电流的嘶嘶声、远处模糊的狗叫、椅子不合时宜的吱呀作响,还有演讲者自己都没察觉到的、黏糊糊的口水音。这时的声音,是赤裸的,粗糙的,甚至有点令人不适。它就在那里,等着被“看见”。
我的第一个实验工具,通常是DAW(数字音频工作站)。这玩意儿就是我的手术台。无论是Audition、Logic Pro还是Pro Tools,它们都大同小异,都是一个充满了精密仪器的空间。在这里,我首先要做的,是“打扫战场”。降噪,就是第一步。但降噪绝不是一键搞定的傻瓜操作。降得太猛,人声会变得像机器人一样冰冷、干瘪,充满了“水下的感觉”,我们管那叫“水管音”,简直是灾难。降得太轻,底噪又像个幽灵一样挥之不去,时刻提醒你这作品的“不专业”。所以,你得像个侦探,仔细聆听,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。这过程,充满了博弈。
接着,就是最核心,也最考验审美的部分——人声处理。这才是我的lab里真正的重头戏。
首先上场的是EQ均衡器。这东西,在我眼里,就是一把看不见的雕刻刀。一段人声,可能因为录音环境不好而显得发闷,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。这时候,我就会拿起EQ这把刀,小心翼翼地在低频部分“切”掉一点,让声音的轮廓清晰起来。如果声音听起来又太尖锐、刺耳,像根针扎在耳朵里,我就会在中高频部分稍微把它“磨”得圆润一些。每一次调整,哪怕只是零点几个dB,声音的“表情”都会发生彻底的改变。它能从一个垂头丧气的家伙,变成一个神采奕奕的演说家。这过程,妙不可言。
然后,就是那个让无数新手头疼的大家伙——压缩器 (Compressor)。这东西简直就是声音的“纪律委员”。人的声音,天然就是动态极大的,时而轻声细语,时而慷慨激昂。直接听当然没问题,但放在作品里,忽大忽小的音量能把听众逼疯。压缩器的作用,就是把那些“跳”得太高的声音往下按一按,把那些太微弱的声音往上提一提,让整体听起来更“稳”,更“有劲儿”。用好它,你的声音会变得充满力量、饱满且富有磁性;用砸了,声音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,毫无生气可言,听起来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。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,才勉强摸清了它的脾气。至今,每次调整压缩器的参数,我依然心怀敬畏。
当然,我的音频剪辑lab里还有各种各样的“神奇药水”——那些插件。比如,给声音增加空间感的混响(Reverb)。你想让这段独白听起来像是在一个空旷的教堂里,还是在一个私密的小书房里?混响就能帮你“画”出这个空间。还有去齿音的插件,专门对付那些“s”、“c”、“z”发音时刺耳的嘶嘶声,简直是拯救强迫症的福音。
但说到底,技术永远是次要的。真正的核心,是你那双耳朵,和你对“好声音”的理解。你得能听出,这段话里,哪一个停顿是恰到好处的留白,哪一个呼吸声是需要保留的、充满情感的“气口”,而不是一刀切地全部删除。你得知道,什么样的声音是温暖的,什么样的声音是清澈的,什么样的声音能直击人心。
这不仅仅是工作。当我戴上耳机,整个世界都消失了。我能在那条细细的波形图里,像个微观世界的探险家一样,游走几个小时。为了找到一个完美的剪辑点,我可能会把一个句子反复听上百遍;为了让人声和背景音乐完美地融合,我可能会把BGM的音量调上一个通宵。
这就是我的音频剪辑lab。它是一个战场,我和瑕疵战斗;它是一个画室,我用声音的颜料描绘情感;它更是一个禅房,让我能在深夜里,与最纯粹的声音对话。每一次,当我摘下耳机,听到最终成品里那个干净、有力、充满魅力的声音时,所有的疲惫,都烟消云散。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,真的创造了点什么。这感觉,比什么都带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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